夜夢亡友何梅士覺而賦此

現代 / 陳獨秀

故人一別流水東，我悲朝露齊翁童。

理為萬劫不復值，胡意夢中忽一蓬。

談笑顏色一如昨，我亦知爾為鬼雄。

自言回航為跡西方之彼美，相援忽墮滄海中。

舟師大呼急相救，已果魚腹難為功。

感君悲念特一致，告以友誼自此終。

我聞爾死死于東京腳氣病，警疑欲問詞復窮。

此時相見不忍別，坐對唯有明雙瞳。

促膝猶在東大陸書局之樓上，撒手剎那千界空。

邇今書局已遷徙，我亦長辭故地毋乃與爾同。

神州事變日益急，方以病亡為爾惜。

今知拯弱橫葬滄海東，男兒壯舉何悲泣。

況復捐軀從知己，同種同心此愛一。

我驚此夢百感來，燈火不溫人語寂。

吁嗟呼，眾生九道相輪移，動植沙石流轉何離奇。

與爾有緣得再隨，不知爾為何物，我為何物在何時。

夜yè夢mèng亡wáng友yǒu何hé梅méi士shì覺jué而ér賦fù此cǐ

現xiàn代dài/陳chén獨dú秀xiù

故gù人rén一yī別bié流liú水shuǐ東dōng，我wǒ悲bēi朝cháo露lù齊qí翁wēng童tóng。

理lǐ為wèi萬wàn劫jié不bù復fù值zhí，胡hú意yì夢mèng中zhōng忽hū一yī蓬péng。

談tán笑xiào顏yán色sè一yī如rú昨zuó，我wǒ亦yì知zhī爾ěr為wèi鬼guǐ雄xióng。

自zì言yán回huí航háng為wèi跡jì西xī方fāng之zhī彼bǐ美měi，相xiāng援yuán忽hū墮duò滄cāng海hǎi中zhōng。

舟zhōu師shī大dà呼hū急jí相xiāng救jiù，已yǐ果guǒ魚yú腹fù難nán為wèi功gōng。

感gǎn君jūn悲bēi念niàn特tè一yī致zhì，告gào以yǐ友yǒu誼yì自zì此cǐ終zhōng。

我wǒ聞wén爾ěr死sǐ死sǐ于yú東dōng京jīng腳jiǎo氣qì病bìng，警jǐng疑yí欲yù問wèn詞cí復fù窮qióng。

此cǐ時shí相xiāng見jiàn不bù忍rěn別bié，坐zuò對duì唯wéi有yǒu明míng雙shuāng瞳tóng。

促cù膝xī猶yóu在zài東dōng大dà陸lù書shū局jú之zhī樓lóu上shàng，撒sā手shǒu剎chà那nà千qiān界jiè空kōng。

邇ěr今jīn書shū局jú已yǐ遷qiān徙xǐ，我wǒ亦yì長cháng辭cí故gù地dì毋wú乃nǎi與yǔ爾ěr同tóng。

神shén州zhōu事shì變biàn日rì益yì急jí，方fāng以yǐ病bìng亡wáng為wèi爾ěr惜xī。

今jīn知zhī拯zhěng弱ruò橫héng葬zàng滄cāng海hǎi東dōng，男nán兒ér壯zhuàng舉jǔ何hé悲bēi泣qì。

況kuàng復fù捐juān軀qū從cóng知zhī己jǐ，同tóng種zhǒng同tóng心xīn此cǐ愛ài一yī。

我wǒ驚jīng此cǐ夢mèng百bǎi感gǎn來lái，燈dēng火huǒ不bù溫wēn人rén語yǔ寂jì。

吁xū嗟jiē呼hū，眾zhòng生shēng九jiǔ道dào相xiāng輪lún移yí，動dòng植zhí沙shā石shí流liú轉zhuǎn何hé離lí奇qí。

與yǔ爾ěr有yǒu緣yuán得dé再zài隨suí，不bù知zhī爾ěr為wèi何hé物wù，我wǒ為wèi何hé物wù在zài何hé時shí。